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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章  (第5/5页)
贫如洗的姜志明对于富家千金徐芝兰的热烈追求,到底是真情不顾俗世价值藩篱,或真如众亲友所指陈的别有所图,也许,自始至终,看不清楚事情真相的,就只有自己而已。    可叹,执着了一生,到头来,还是得承认自己错看了?    就这样算了吗?轻易随它如风逝去,佯装满不在乎或者大方得体?    不!“姜志明,我要让你悔恨一辈子!”    抹去多余的难舍与不忍,徐芝兰的绝世容颜掺上一抹寒霜;空气里,流散着肃杀决绝,再也义无反顾。    ******--***    吵了一会儿,姜达人禁不住肚里馋虫作饿,主动宣告停战,却仍是一派老气横秋,神气骄傲地:“我不想解释了,你自己想吧!我要吃饭了。”    “明明是你不对啦!”    姜瑾人不认输,但还是乖乖拾起碗筷。    兄妹俩性格迥异,姜达人总是先把喜欢吃的东西吃光,而姜瑾人习惯将爱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再吃;所以,姜达人三两下便把自己盘里的汉堡rou排解决完毕,意犹未尽看着meimei那份,后者正用刀叉将汉堡rou排分作两个半块。    “小瑾,你是不是吃不下,哥哥帮你吃!”    “啊!我、我不是!”姜瑾人慌张的,以为哥哥发现了她的秘密。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要把rou排分成两块呢?”    “对、对啦…我现在吃不下,想留着明天吃。”姜瑾人紧张的说着,希望哥哥不要起疑。    “可是rou排放到明天就不好吃了,这样好不好,你今天先分我一半,明天我再叫mama煮给你吃,新鲜的比较好吃喔!”看到meimei犹有犹豫的脸色,姜达人继续诱之以利、动之以情:“那我用老师上次给我的彩色铅笔和你交换好不好?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吗?好啦!好啦!扮哥今天在学校好辛苦,一直被老师叫来叫去的做事,所以哥哥现在好饿好饿喔!你分我那一半啦!”    “好、好吧!”姜瑾人勉强的。    “万岁!”    姜达人雀跃地夹起meimei盘中的半块rou排,没注意到姜瑾人脸上庆幸又难过的复杂表情。    ******--***    “小狈狗,很好吃对不对!我mama很会煮菜吧?慢慢吃,不要光只吃rourou嘛!旁边还有牛奶耶!”姜瑾人蹲坐在花园里,一边兴味盎然的看着小狈狗狼吞虎咽的吃相,一边歉疚着说:“对不起喔!我还没有问mama可不可以养你,因为mama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大好的样子。”    “而且,医生说过哥哥是‘过敏性体质’,家里不可以养小动物…唔,不知道幼稚园里有没有人可以养你呢?我明天…啊,明天不行,mama说我们明天要去找爸爸…那后天吧!后天我去学校的时候一定帮你问,放心吧!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一个家的!”    姜瑾人一会儿对狗狗讲话,一会儿又自言自语,烦恼忧愁的可爱模样任人撞见都会忍不住想帮她解决一切事情的;但现在只有一只不解世事的小笨狗蠢蠢呆呆望着她,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的干坐愁城。    “小瑾,妹在哪里?我洗完澡了,该你啰!”姜达人在屋里唤着。    “来了!”她将纸箱合起,并细心的留下通气的小缝。    “小狈狗,晚安喔!祝你有个好梦!”    ******--***    “哥哥,什么是‘无故缺席’?”两个小娃儿躺在大床上,姜瑾人突然想起今晚在餐桌上的对话。    因为meimei年纪还小,徐芝兰并未让孩子们分房,小娃们还没有很强烈的性别观念,平时总要打打闹闹或是童言童语聊上好一会儿才会乖乖入睡。    可是今天,姜达人似乎特别累,早早就打起呵欠,不到八点就钻进被窝准备睡觉了;姜瑾人虽然一点倦意也没有,但又不敢一个人清醒待在大房子里,所以也只好跟着换上睡衣。    “缺席就是…‘不在’的意思…笨…蛋…连这个都…”    姜达人半睡半醒,犹不忘摆出训人的架式。    “喔,那,‘无故’呢?‘无故’又是什么意思?”姜瑾人追问,但等了好一会儿,都听不到哥哥的回答,她转过头去,发现哥哥已经睡沉了。    “可怜的哥哥,当班长一定很辛苦!”    她学着mama平时的动作帮姜达人拉严被子,然后拍拍他的头:“哥哥晚安,好好睡喔,明天见!”    ******--***    mama?哥哥?你们要去哪里?等等我啦,等等…    好黑!mama你们在哪里?我看不到你们了…    我、我好难过,谁来救救…我?    睡梦里的姜瑾人,持续不断地做着恶梦,呼吸道的不顺畅,终于令她在夜半时分倏然转醒。    咳咳咳…屋里浓重的瓦斯味让她忍不住呛了好几口气,就着屋外射进来的微光,她看见厨房里的瓦斯筒不知何时被搬到两人的大床前,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就是从这巨大物体中散发出来的。    “哥哥、哥哥…醒醒!扮哥…咳咳…”姜瑾人慌张推着姜达人。“哥哥,快醒来啊!”小女孩哭了出来,强忍身体的不适,猛力摇着唯一手足。    可那平常总在最危急时刻保护她的哥哥,现在却八风不动地睡死在被窝里。    死?!这个还不甚熟悉的字眼突然窜进她小小的脑子里,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,姜瑾人终于使劲拖起动也不动的姜达人,但因为悬殊身形,两人几乎是压跌着摔下大床的。然而即便如此,姜达人仍是沉眠,一声不吭。    “哥哥,快醒来,我们一起去…咳咳…我们一起去找mama,要不然会…会死…咳咳…”姜瑾人从哥哥的身体下挣扎而起,勉力拖着哥哥向房门口走去,她的头好昏,好想吐,但仍不忘高叫:“mama,你快来!mama!”    使了好大的劲才拉开卧房门,突然窜入鼻翼间的房外空气让几欲昏迷的姜瑾人振奋了不少,她一边继续唤着迟迟未出现的母亲,一边孤独而奋力的将哥哥拖到有新鲜空气的地方。    “mama!mama快来!mama…mama?”    忙了这么一会儿,却仍见不到平日最亲爱慈蔼的母亲奔来,姜瑾人强自按住心下正渐渐泛起的巨大恐惧,一步一步走向母亲紧闭的卧室。    落地窗外,一轮满月冷眼临视。她孤拓且娇小的身影便失真而微弱地蔓延在黝黯长廊里。    姜瑾人危危颤颤用着仅余气力,生平头一遭,在无人陪伴抚慰的情况下,一步接一步,被强迫着面对专属于她,即将在眼前所揭示的…    命运之神残酷地玩弄、恶戏或试炼?    而在当时,她连叫也叫不出来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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