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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七章  (第1/3页)
    第七章    林文生的络腮胡已变得花白,加上满头白发,分明是不折不扣的老人。    看到女儿回来,还肯坐在唯一的破藤椅上,他喜形于色。    “给我送钱来吗?”    “你又赌输了?”    “我赌的不多,年纪大了,也没有来源,你给的又不多。”文生赧然笑着:“要全赌输了,我哪有钱喝酒,对不对?”    若不是为了求证,思妍才懒得多待一会,多说一句话。    她深吸一口气。    “我赚的不多,每个月领月薪,哪经得起你赌?早就说过,要你少赌,存一点钱,不然,我工作要是没了,你喝西北风啊?”    “不必喝西北风,我可以喝酒。”文生嘻笑着说,他鼻头因喝了过多的酒,而红糟糟的。    思妍实在扯不下去,每次劝他,每次都愈劝愈生气。她直接切入主题,准备问完立刻离开。    “二十多年前的事,你还记得吗?”    文生一怔,眨眨带满血丝的灰白眼珠,小心地问:“你指哪件事?”    “所有的事。”    文生抓抓头,摇头晃脑地想了又想。    思妍紧盯着父亲。    “大约记得吧,如果是太小的事,恐怕就记不得了。”    “有件事,不知道你有印象没?”    “什么事?”    “一件车祸。”    文生倏然变脸,立起身,背过去。    “不,我不记得。”    思妍跳起身,抓住他的臂膀。    “你记得,你一定记得这件事。”    “我忘了,没这回事。”文生挣动,想甩开思妍的手。    “你酗酒,赌博,把mama气得离家出走,害我小时候就失去母爱。你又不疼我,只爱你的嗜好,这些我都不计较,毕竟,我已长大了。”思妍哭着,摇撼父亲的臂膀不放“可到了现在,你还想害我,你到底要害我到什么时候?”    “我害你?”文生转向思妍“我一个月拿你几万块,算是害你?”    “你知不知道?二十几年前你种的恶因,现在居然要我收拾恶果,我心里很不平,我养你是应该的,但我为什么要承担你种的恶果?”    这段日子所承受的痛,所压抑的苦,思妍一下子爆开来,她跌坐到藤椅子,痛哭流涕。    文生诺然的眨眼,危颠颠的坐到床沿。    “你在说什么?我都听不懂。”    眼泪宣xiele好一阵,思妍渐渐平复。    “二十多年前,你差点被车撞到,有没有?结果,车主为了闪避你,竟与反方向的车子相撞,车主夫妇全部罹难,唯一的孩子却没死,现在,这孩子来找我报仇了。”    文生瞪大眼,嘴合不拢地一颤,一颤…    他依稀记得,在那刹那间,他曾看到车子内,那双纯真、无邪的孩童睁大的眼眸…    “不,不,怎么可能?怎么可能?那孩子?不,不可能。”    “那孩子姓陆,叫陆毅寒,如果不是他告诉我,我哪会知道那场车祸的肇事者是你。”    文生有如泄气的皮球,额头冒汗,萎靡的倚着床边柱子,他的脸一下子变红,一下子泛白。    尘封的记忆,因思妍的话而挑起,像走马灯,再次幻化在文生的脑际。    看文生几近呆滞的脸容,思妍红着眼眶,泪簌簌而落。    “或许,我真的做错了。”文生喃念着。    沉闷的空气,压得俩父女都快停止呼吸了,不知过了多久,文生站起来,蹒跚的弯腰,由床底下,最里面拉出一只黑色破旧的公文包。    他拍掉灰尘,蜘蛛网,拉一条毛巾,仔细擦干净公文包,再将它递给思妍。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    “车祸当时,由车内飞出来的。”    “你,你捡这个干嘛?”    “我以为里面一定是钞票。捡起这个,我马上就回家。”顿了顿,文生又接口说:“结果不是钱,我怕警察盘问,又不敢乱丢,就收藏起来。”    是毅寒双亲的遗物。    思妍擦擦眼,问:“里面是什么?”    “我忘了,那时打开一看,不是钱,我好失望,此后,再也没打开过。”    “你拿这个给我干嘛?”    “物归原主。你告诉他,我并非故意肇事,事实上,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,我也不清楚。”    “事情是怎么发生的?”    “我那天傍晚去赌博,身上的钱都输光了,心里好呕,就跑去喝了两杯。”    “哼,果然是你害的,你酗酒。”    “没有,没有,我真的只喝两杯而已。那时已经深夜了,我骑着脚踏车,经过高速公路桥下。”    思妍认真的听着。    “不知道我是想睡觉,或者喝酒有点头昏,我只记得,眼睛一眨,顿了一下,车子把手有点歪,迎面来的车子,就突然转方向,然后就“轰”的一声。”    思妍想起了毅寒说过的:“我恨透了那些肇祸又还逍遥法外者。”    思妍捏住鲍文包,心中的悲凄,真是无以复加啊!    “思妍,如果,他还怪你,你就叫他来找我。”    思妍红肿的眼眸,转望父亲。    “他不该怪你,这件事与你毫无瓜葛。”    “找你有用吗?事情都发生,而且已过了二十多年了。”    她禁不住泪珠又淌下来,毅寒加诸在她身上的仇怨,岂是几句话就能抚平?    文生皱着花白眉毛说:    “要找就该找我,怪也该怪我,我不能看你这么被冤枉。”    抓起公文包,思妍夺门而出。    她无法分辨父亲的话,究竟有几分真诚,如果父亲真的替她设想,早在二十多年前,就该戒掉酒和赌。    否则,她的母亲又何至于离家就毫无音讯?她的童年,又何至于如此孤伶?    即使现在,已经是成年了,却仍然要受到父亲的牵连。    netnetnet    回到陆宅,思妍将黑色公文包放到小几上。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    毅寒吐出一口烟,香浓的雪茄烟味,充斥在周遭。    “二十几年前的深夜,有一个人,骑着脚踏车,经过高速公路桥下。”思妍放柔声音,避重就轻地说:“他不小心,车把手微一歪。”    毅寒的大眼,盯住思妍。    “就在这时,迎面来了一部小轿车,突然转方向“轰”一声,撞上对面来车。”    毅寒终于听懂她在说什么。    “这个人很害怕。”    “你在说你父亲?”    “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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