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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九章  (第3/4页)
刺眼的光线,看向一畦接着一畦的绿色田野。    “妈咪!有蝴蝶。”崇祺一边喊着,一边在田埂上追跑着。    “小心点,别摔着!”才说完,就见小小的身影仆倒了,她连忙奔过去,但崇祺已经很勇敢的自己站起来。    “我没哭!”崇祺勇敢的向母亲报告。“爸爸说男孩子不可以随便哭,自己跌倒,自己爬起来。”    她摸摸儿子的头。“好棒!爸爸说的很对!但你自己要小心,别老是摔倒!”听到儿子提到他父亲,心口不由得一阵抽疼。    “好!妈咪那边有铁轨,我可不可以去那玩?”    顺着儿子指的方向望过去,在菜田的另一头,有以前台糖小火车专用的小铁轨,如今已废弃不用了。    “好呀!妈咪跟你一起去。”她牵着儿子的小手一起走向废弃的轨道。    “火车欲走走铁枝,十点五分到嘉义,阿娘生水免扬气,亲像红花会退时…”一边和孩子跳着枕木,一边随口朗吟。    崇祺听了有趣,也跟着念,只是念到火车行到台南时,他突然打住。    “妈咪!”    “嗯?”    “爸爸会坐几点的火车来外婆家?”    她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。“妈咪也不知道,爸爸…可能没办法来吧!”    “为什么?”小脸上尽是不解。“爸爸跟阿姨办事要那么久吗?”父亲昨晚出门没多久,母亲就匆匆带着他回南部外婆家了,虽然外婆家很好玩,但少了爸爸就没意思了。    她低身抱住儿子,不敢让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。“爸爸他…可能在家等我们呀!”也可能已经离去了…    她知道自己懦弱,没有勇气面对他的决定,所以先行一步离开,或许,下次见面时,就是要谈离婚的事了,而在那之前,她得先做好心理准备。    可是好难、好难…    “如果爸爸在家,就叫他赶紧过来嘛!外婆这里好漂亮喔!”现正值高蒿菜开花的时节,触目尽是一片绿叶黄花,有说不出的宜人。    她闻言闭上眼睛,不敢出声,深怕一开口,情绪就会控制不住。    以后…她该怎么跟儿子解释,他爸爸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跟他们生活在一起?    突然间,她痛恨起自己来,为什么要退缩?她应该要勇敢争取,但…    她哀伤地想道,就因为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太过纠葛复杂,她记得他曾经多么热烈追求过月华,他们两人是如何热恋…他曾为她深情款款朗诵情话,甚至那一晚…他想结合的对象也是月华…    所以.她无言的将选择权让出来,退缩地、怯懦地带着儿子逃开。    “妈咪,你怎么哭哭?”发现母亲在流眼泪,崇祺有点不知所措。    她伸手抹去泪水,可眼泪却像泛滥似的,怎么也抹不干。    “爸爸!”崇祺突然大喊。    咦?她抬起头,飞快地转身,站在菜田另一端的高大身影不就是他!再度涌上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,使她看不清他的面容。    儿子挣出她的怀抱,快步冲了过去!然后,跳进男人展开的大怀抱中。她双腿发软地蹲了下来,没有勇气跑向他。    棒着黄花,她泪眼蒙眬地看见他把儿子拋向天空又抱住地玩耍着,然后让孩子坐在他的肩膀上,一步步地朝她走来,如果这是最后幸福的画面,她要牢牢记在脑海中。    丞风走近,放下崇祺,让他继续在铁轨上玩着。    看到她,他真不晓得该冲过去把她掐死还是紧紧抱住,当他回到家,见到只有一片黑暗迎接他时,他差点疯掉!    她怎么能这样对他!    她决意放弃他了吗?    她真的想把他“让”给月华吗?    可当他读着那张留有泪珠痕迹的字条时,他除了生气之外,更觉得心疼…    台中突然变得好冷,所以我带儿子南下找太阳。    找太阳?把他一个人丢在台中…真是狠心呀!    但…他想他知道她逃的真正原因,并不是不在意,而是太在乎了,所以才不敢面对他…    他一把拉起她,抱着儿子,不发一语地往前走。    她跌跌撞撞地被他拉着走。“你…要干么?”    他没回答她,维持这样的状态直到回到柳家,他将孩子交给柳母。“妈,孩子就麻烦您照顾了。”    然后他又拉着茱敏往外走去,直接上了车,开走。    茱敏揉着被他抓得近乎瘀青的手腕,生气地瞪着他。“你到底怎么了?要做什么?为什么不说清楚?”    他依然不发一语,只是专注地看着前面开车。    看到他紧绷着下颚,她也只能吞下满腹的疑问。沉默慢慢笼罩整个车内,她有些无法承受这样的凝室,便伸手打开收音机,随意转了个电台。    不管什幺都好,只要有声音就可以!    她望着窗外,不敢再看着他。    他跟月华昨晚怎么样了?是否旧情复燃了?是不是决定要去完成离婚手续了呢?    他…打算拿她跟儿子怎么办?如果真离婚了,会如当初所协议的,孩子归她所有,而他…会不会反悔呢?    现在是要回台中吗?    无数个假设和看法拚命在打转,但就是没那份勇气问出口。    就在迷茫的当口,广播主持人说的一段话引起她的注意。    “所谓的鸳鸯地,就是夫妻一方有人死去的时候,如果将死者埋在那边,三年后,另一半也会跟着而去…基本上,风水师会尽量建议别使用鸳鸯地做坟地,除非…夫妻真的情深,无法忍受另一半离去,只有自己独活下来的…”    夫妻情深…她突然很悲哀地发现,如果他真的先她一步而离去,只怕她也不能独活了…    怎么会这样?为什么对他的感情会深到如此地步呢?她怎么会那样不小心呢?    她背对着他,望着窗外的脸流下了泪水,但她很快就拭去。    不哭!不哭!绝对不哭!    她不是早就想通了吗?不是早就预期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吗?    所以…要坚强,一定要坚强…她在心中如催眠般反复地默念着。    当路边指示通往垦丁的路标进入她的眼帘时,她突地回过神,他带她来垦丁?    她诧异地转头看他,而他依然板着一张脸开车。    “你…”开口说了一个字后,便说不下去,望着前方,默默揣测他带她来垦丁的用意。    当她以为他会带她到五年前出事的小木屋时,他却带她来到一间新盖好的饭店,在柜台checkin后,便牵着她的手直直走进电梯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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