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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章  (第4/4页)
口,凝视那熟悉的眉目,回想一切。    她,整夜都没有回房。    再怎么解释,都没有用了,杜天麟不可能容忍这样的妻子,他要寻花问柳,也由着他去,这十年婚姻,她早已心灰意冷,不再对这薄情丈夫有任何期待。    只是…    她没料到,这个男人会傻气地为她搏命。    “卫,你进来。”    他不为所动。    杜天麟善妒多疑,一次疏忽,几乎令她百口莫辩,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,令杜天麟再有借口错待她。    “小姐喝完鱼汤,就快快歇着。”    “我必须瞧瞧你身上的伤,你不过来,我会过去。”拎起裙摆,表示她说到做到。    卫少央陷入两难,正犹豫着,纤影已翩然而至,蹲身在他跟前。    见她动手拨开他胸前衣物,他大惊。“小姐,我自己来…”    “手拿开。”    他呐呐地张口,在她的瞪视下,竟说不出话来,乖乖从命。    “都流那么多血,竟然还在强撑,你实在是…”她叹息,无一百了,低头审视伤口,专注于上葯。    他尴尬着,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摆,面颊浮起可疑的红晕。    她停住动作,似在思索什么,抬眸。“你为什么要来?”    卫少央神色一僵。    这件事,该由她的夫婿出面的,他什么也不是,不该强出头,是他多事,僭越了本分,他难堪地僵默着。    可…如果杜天麟能指望,他又何至于插手干预,惹人非议?    懊说吗?该让小姐知道,杜天麟弃她于不顾的事实吗?他若不管,就真的没人关心她的死活了…    同床共枕了十年的丈夫,如此负情绝义,她会极伤心吧?    “杜公子他…力有未逮…”他思索着,小心措辞。    “十年夫妻,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很清楚。”薄情寡恩、迎新弃旧尚且不及,岂会为她涉险?也只有眼前这傻子,才会重情重义,惦着十多年前的旧恩,抵命相报。    “我问的是你.既知惹人非议,为何还来?你是一品朝官,声势如日中天,一举一动更该当心,以免落人口实…”    “我不在乎那个!没有小姐,何来今朝如日中天的卫少央?”他的人生,是从十八岁那个夜晚,她给了这个名字开始,获得重生,她一直是他活下去的希望,而她竟以为他会为了什么鬼名声,不顾她的安危?    她摇头。“说你傻,还真是傻透了。都八百年前的事,早没人记得了,你偏挂在嘴上。”    “我不只挂在嘴上,还放在这里。”他指了指淌血的心口。“我说过,至死不忘。”再痛、再残缺的心,都会记着。    这男人,异常执拗呵!她知道,他是真的将她惦在心底,十年间不曾或忘,只可惜…    终究无法成就情缘。    一抹涩意,掩在悠浅笑意之下。“你有你的人生要过,别惦着我。”    “小姐,你快乐吗?”    突来一句,问愣了梅映宛。    “你不快乐。”杜天麟不值得托付终身,也从未珍惜过她,留在杜家,她不会快乐。    “那是我的人生…”    “我可以照顾你!”此话一出,她愣住,他也愣住了。    他没想到自己当真说了,将年少时没有勇气出口的话对她说了。冲动下,他捉握住柔荑,却再也不想放。    从前没资格,但如今,他有那个能力了,他可以保护她不受委屈。    放缓音调,低低地重复:“如果你不想留在杜家,那就点个头好不好?其他的你都不要担心,交给我来解决,就算付出一切代价,我都会让你自由。”    他是无比认真的,由他的眼中,她看见的是世间最纯粹的敬慕,不含一丝邪念,就好似看待着一尊圣洁而尊贵的琉璃观音,以最虔诚的心仰慕着。这些年来,始终存在他心灵,最纯净无垢的一方净土。    他的心意,她懂。    可,她又怎能让他付出一切代价,去为她换自由?若真如他所说,是她成就了今日的他,那她就更不能亲手毁掉他。    轻轻地,她抽回手,神情平和。“不,我不走。”    他反应不过来。“什么?”    “我是杜天麟的妻子,生是杜家人,死是杜家魂,绝无离开的道理。”这些,早在她上了花轿,进了杜家门的那一日,就已注定了。    “可是…他对你不好…”一个苛待她的丈夫,她何苦死守着?    “那又如何?我已经嫁给他了…”她垂眸,低缓声律融入风中,打散成碎碎片片,喃喃重复:“我已经嫁给他了,我走不掉,我不能离开他,无论他如何待我,我都只能承受,你明白吗?”    仿佛被扼住了喉咙,紧得他几乎无法发出声音。“你…就那么爱他?”爱到无论那人如何伤她,也毫无怨悔,离不开这寡情的夫婿?    她张了张口,又紧抿,目光落在苍凉夜色中。“所以,别再为我费神了,你的心意我很感谢,但是,这样就可以了,别再过问我的事情,好好去过你的人生,好吗?”    不去过问、不为她费神,她说得简单,只是,谈何容易?    “若是…”他声音干涩,想起那桩治河工程,内部官员的贪腐案子。“有朝一日,我的立场与杜家对立…”    “那就放手去做你该做的事,只要无愧天地,无愧君王百姓,那么,你无须顾虑我。”    “我做不到!你在那里,那会伤害你…”一旦查办起来,若是杜家毁了,她又该怎么办?    她助他有了今日地位,他却毁她夫家、毁她后半生的依靠,如此忘恩背义之事,他怎做得出来?    “卫。”她柔柔唤了声,温软掌心覆上他的。    他喜欢听她这么喊他,就像从前隔着一道墙喊声“喂”一样,融合了一丝女孩儿的娇憨与亲密。    那是专属于她,独一无二的呼唤。    他听着,心头泛起阵阵酸楚。    她抬眸,仰望着他。“你是浩然君子,无论十年前,还是十年后,在我心中,一直都是。不管你做了什么,我都相信你,并且支持。”    卫少央热了眸光。    这世间,有个人这般懂他、支持他,无关乎男女情爱,却比什么都还珍贵,如此知心红颜,他还求什么?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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