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路遥看得出 (第2/2页)


    “路员外？”那少年还算不错，见到路遥，只是稍微一愣，然后就拱了拱手，他动作恭敬，可神里去不经意地闪现过一丝焦虑，被路遥敏锐地捕捉到了。“你是？”对方看样子年龄还不及大，可言行举止却颇为讲究。

    路遥当下也拱了拱手，但这家伙他确实不认识，虽然没有准确应答，但少年也基本确定了路遥的⾝份。他神庄重地⾝一鞠，几乎弯成了九十度。

    路遥来这个世界不长，却也跟人打了不少道，在这过程里极少见到如此慎重的礼节，他心里一突，赶抬手扶住少年，问道：“这位小哥，你这番做作是要⼲嘛？莫要折杀我。”

    “员外与家⽗兄弟相称，小侄自是要持晚辈礼仪相见。”“啊？你⽗亲？李宪原？”“对，正是，小侄李景让给叔⽗见礼了。”

    刚施礼过程被路遥打断，李景让把未尽到的礼数又重来了一遍。路遥见这小家伙虽养尊优，却家教极好，心下也甚是喜。待他礼毕，路遥地将他邀⼊堂屋就坐，一应招呼下不提。“贤侄今⽇前来拜老夫，不知有何见教？”

    这样咬文嚼字的，路遥只觉得有些牙疼。特别是自称老夫，刚说时还不觉得，待说完，自己都觉得异常别扭，可李景让却不觉得，他又拱了拱手，说道：“小侄特向叔⽗请教来了。”

    路遥静静地听着李景让述说着经过，虽然他刻意隐了很多信息，但还是让路遥做出了相应的推论：这家伙在李家过得并不舒坦。

    李景让的出⾝青楼，虽因李宪原喜，因此而得以赎⾝，但是在李家也仅仅是比婢女地位稍⾼的妾室而已，要不是肚子争气，生下李景让，恐在李家更难有一席之地。

    李景让既非嫡出，又非长子，现在虽凭着⺟亲还未失宠，在家也有一定地位，但其⺟年在青楼里见多了各种人间悲剧，打小对李景让就要求颇为严格，李景让倒也争气，也谅⺟亲的一番苦心，在学习方面额外努力。

    李家这代虽不能说是人才辈出，但李景让的两个哥哥都取得了帝生称号，李景让连续2年参加乡试，却都落榜。

    他学习真的是称得上努力了，那天路遥阅读他的试卷，对于他的文采倒是真心佩服，特别在今天看到了他还才如此般年轻地况下，可连续的失败，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很重的危机感。每天他都尝试着更加努力，可心的焦虑却是难以平息。

    那⽇里路遥前去做客之后，李宪原与李景让他一番闲聊下说起了路遥对其试卷的评论，让李景让仿佛像那陷泥潭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地。

    他向⽗亲提出要来向路遥求教，可李宪原碍于面子没有答应，只是说会为他寻一良师，可已经看到曙光就在眼前的李景让却一直心难耐，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抗李宪原，只得趁李宪原又出门办事之际，方才寻上门来。路遥看着眼前这少年，心里有些复杂。

    少年眉清目秀，虽朦胧仍有李宪原的影子，可实际相貌却比李宪原要强太多了，特别是他那双炯炯有神，此刻却充期盼的大眼睛，跟李宪原那芝⿇小眼形成了一个极其鲜明的对比。

    路遥能够理解少年的焦虑，可是，有些东西不仅仅是书本上的知识能够解决问题的，那天阅读李景让的试卷，路遥总觉得有种念头在心飘忽，捉不定，今⽇一见，方心明了。

    李景让的文章里教条主义很严重，却又不乏浪漫，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个美好的理想。与其说他是一个学者，一个读书人，不如说他更像一个诗人，想了想，路遥决定还是把自己的实际想法说出来，虽然这样对他可能残酷了点。“贤侄，当叔叔的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。

    有些东西，是需要一定的天赋的，没有天赋的前提下，那就必须要经过大量的实践去索，可我觉得，你现在有些急躁了。”“可我真的很努力了，而且，我也真心很喜读书，写文章。

    上两次乡试，我的刑略和术数都过了，就是不知，略和战策为什么总是不得考官的心。”李景让很努力地为自己辩解，路遥看得出，他没有说谎。“有些事，不是说你喜，你努力了，他就一定会有回报的。”